我融合了我父母的最佳優(yōu)點。我父親是一個敢于冒險的人。
他的一位朋友曾經(jīng)告訴我說:“你父親會以性命做賭注來冒險。”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恭維。我父親是一名油井租賃經(jīng)紀人。他在20世紀30年代賺了點錢,然后在1939年徹底破產(chǎn)。我母親的個性正好相反。她非常善于分析,是個橋牌高手。她并不贊成為得到任何東西而甘冒風險的做法。
我們在俄克拉何馬州的霍爾登維爾(Holdenville)居住了一段時間。我當時做些修剪草坪以及派送報紙的工作。到了16歲的時候,我在一座石油鉆井平臺上當上了一名油井工人。之后我們遷移到得克薩斯州的阿馬里洛(Amarillo)。在夏季,我在圣達菲鐵路上擔任一名消防員。我在得州農(nóng)工大學念了一年的書,然后轉入俄克拉何馬州農(nóng)工大學(Oklahoma A&M,即現(xiàn)在的俄克拉何馬州立大學)攻讀地質學。我在大學期間結了婚,我們夫妻倆生了一個女兒。我知道,畢業(yè)后我必須很快找到一份工作。我確信我父親會在我畢業(yè)時給我一些錢。于是我告訴我的妻子說:“他會給我300美元。”當父親攤開雙手告訴我說:“兒子,我還要給你一件東西,”我以為他要拿錢給我了。接著他只是說了句“祝你好運!”
畢業(yè)后我得到了兩份工作機會,一份來自亨伯爾石油公司(Humble,后來與新澤西標準石油公司合并成為??松凸荆?,另一份來自菲利普斯石油公司(Phillips)。亨伯爾石油公司向我提供的是一份地面工作,我不想干這種工作。于是我就去了菲利普斯石油公司,并且遷往該公司設在俄克拉荷馬州巴特爾斯維爾(Bartlesville)的總部。當時我23歲,每個月的薪水是290美元。
我不想對菲利普斯石油公司提出過多的批評。畢竟不是他們主動來找我,而是我主動找他們的,而且他們給了我一份工作。但是,我對他們所做的一些事情覺得頗為好笑。他們的規(guī)章制度可謂是相當嚴格。搖鈴表示所有員工可以解散去吃午飯了,然后再次搖鈴則表示我們全體員工該回崗位工作了。然后,下午五點再次搖鈴,告訴我們該下班回家了。就好像他們認為我們不會看時間似的。我從來沒有在下午五點鈴聲一響就匆匆下班回家。有一次,下午六點剛過,我還在干活,一名保安走過來問我在干什么。我告訴他說:“我還沒干完手上的活兒。”他告訴我必須離開公司大樓,他們已注意我多時了,因為這已不是我第一次工作到很晚還不下班回家了。
后來有一天,我去看看新款奧茲莫比爾88(Oldsmobile 88)汽車,我當時買不起這輛車,但我還是想去看看。我的主管第二天就打電話給我,告訴我說,他知道我一直在關注奧茲莫比爾汽車,但我應該知道菲利普斯石油公司副總裁擁有一家雪佛蘭汽車經(jīng)銷店,如果我打算買輛新車的話,我最好應該密切關注雪佛蘭汽車。
接著他說,如果我購買一輛雪佛蘭汽車的話,我還應該配置李氏(Lee)輪胎,因為李氏輪胎是由菲利普斯石油公司生產(chǎn)的。我說: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如果我打算買輛新車的話,我應該買一輛配置李氏輪胎的雪佛蘭汽車。”他回復說:“你明白了。”我對此并沒有反感,因為當時我只買得起一輛自行車。但是,這傳遞給我的信息是相當明確的。他們是一家大型公司,他們能在很大程度上介入到你的生活當中。
當我25歲的時候,我被調到阿馬里洛。我和另外兩位菲利普斯石油公司同事以及阿莫科石油公司(Amoco)的三位同仁一起,對阿納達科(Anadarko Basin)盆地的某地塊進行一項聯(lián)合開采項目的研究。我負責提出一項可行性計劃。那一年時間仿佛過得很慢。所有事情似乎都需要花費太久的時間。我看中一些有開發(fā)潛力的油田,但菲利普斯對這些油田根本不屑一顧,我開始感到沮喪。我覺得自己受到了束縛。我對此一直在向我的妻子訴苦。她告訴我說:“你為什么不干脆辭職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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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,我問我公司負責該區(qū)域的地質學家,這個聯(lián)合開采項目需要多久才能開始鉆井。他告訴我說需要等上幾年的時間。在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,我已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:“我不會在這里呆這么久的。”我想我當時是一點耐性都沒有了。我想我自己單干的話,會做得更好些。
這位區(qū)域地質學家叫我打電話給我的妻子。他接著離開了房間,關上門,去找部門經(jīng)理。我沒有打電話給我的妻子。我只是坐在那里,等待著。15分鐘后,他回來了,然后把我領到部門經(jīng)理那里。部門經(jīng)理問我為什么不想干了。我告訴他我已不耐煩了,我不想在公司里開始某項工作,但結果只能做到一半,我已經(jīng)準備離開公司。于是他打電話給遠在巴特爾斯維爾的公司總部經(jīng)理,我對公司總部經(jīng)理做了同樣的陳述。
然后,一切都變得有點冷酷無情了。他們告訴我徹底清理自己的辦公桌,歸還公司信用卡和公司配車的鑰匙。沒有人主動提出用車載我回家或任何其他幫助。我把屬于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放在一只紙板箱里,頂著寒冷的北風走出公司。我身上甚至沒有穿一件夾克。我坐公交車回家。下了車之后,我對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么感到有些納悶兒。但我并沒有那么害怕。我當時還太年輕,以至于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。
我當時決定,當我告訴妻子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,我會設法讓自己幽默些。她看見我走到我家門廊上,便問我回家干嗎。我告訴她說:“我做了你要我做的事情。”她回復道: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真是你破天荒地頭一次聽從我的話。你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呢?”我告訴她我辭職了。她說:“我并沒有真的想讓你辭職,我只是厭煩了你的抱怨——老是在抱怨他們不會勘查你看好的那些油田。”當時我們有兩個孩子,而且她肚子里還懷著一個。
那時我在菲利普斯石油公司每月能賺到550美元?,F(xiàn)在,離職后的我必須買輛汽車,而且必須購買保險。 我的公司退休賬戶里有1,500美元。這筆錢足夠我們維持三個月的生活。我做了一個表格,估算出我得賺到原先菲利普斯公司月薪的兩倍才能達到收支平衡。我認為自己能做到這一點。我的計劃是做一些油井方面的地質工作,爭取一些鉆探交易,并且在晚上做些繪圖工作,然后把這些鉆探可行性計劃出售給別人。
第一個月我就做成了一筆大買賣,我把某個地塊的租期延長了,該地塊上有一口很不錯的油井。該地塊的租約即將到期,原承租人于是把它轉包給了我,我在該地塊上打出一口很不錯的油井。我因此賺到了5,000美元。我還兼職從事油井方面的工作,每天可賺到75美元。我一直在物色劃算的租約。我原本指望第一年能成功推銷兩宗鉆探交易,結果我做成了七筆買賣。到那年年底,我已成功達成了我原先制定的業(yè)績目標。
我不知道這個生意最終會變得有多大。幾年后,我創(chuàng)立了石油勘探公司,該公司后來更名為梅薩石油公司(Mesa Petroleum)。但辭去我在菲利普斯石油的那份工作然后自己闖事業(yè)是我獲得成功的起點。這擴大了我的視野,并且給予我信心,使我能夠做我現(xiàn)在已完成的事情。